澇池岸畔聽蛙鳴

馬萌

近年，隨著人們對生態環境保護意識的增強，村旁澇池對生態環境的調節作用逐漸為地方黨委政府所重視，陜西韓城市今年計劃恢復市域內原有的四十多個澇池，打造十大人工湖，由剛性治水轉向柔性治水，讓山水林田湖成為生命共同體。

在我的記憶中，老家所在的行政村，過去叫大隊，三隊西馬家的村南邊有個很大的澇池，每到雨季，澇池里積滿了水，池旁有垂柳，著紅穿綠的洗衣女在池邊洗衣、垂布，成了一幅和諧優美的鄉村風景畫。那時的洗滌用品是綠色環保的，沒有洋堿、洗衣粉之類的東西，奶奶輩的人們是用皂角搗碎洗衣的，我記得我們北馬生產隊只有遠門自家人中財哥家門前有個皂角樹，在村里人看來那就是“稀世之寶”。

在一輪明月高懸的月圓之夜，荷鋤而歸的人們在勞作了一天之后，喝罷湯，農家人美其名曰“喝湯”，講究一點的就是蒜苔稀油辣子夾軟饃，再喝上一壺儼茶，肚子里是舒服扎啦。月朗星稀，池內撒滿了滿塘銀光。三五個莊稼漢在澇池邊諞閑傳，談論著張三家的孩子學習拔尖，李四家的莊稼長勢好，今年又是一個豐收年，還有說三國道列國的。此時，有人一時興起，唱起了秦腔咣咣亂彈，可能是《鍘美案》或者《下河東》之類的歷史劇目，那震破頭的秦聲唱腔驚起了池內的一片蛙鳴。“呱呱呱”，此起彼伏，像是在奏樂，成了鄉村夏夜的天籟之聲。這時，才讓人體會出了北宋豪放派詞人辛棄疾的“稻花香里說豐年，聽取蛙聲一片”的美妙和詞人的匠心獨運。那情那景真是美不勝收……

給了我心靈滋養的澇池，還有那美妙的蛙鳴，是揮之不去的記憶，它寄托著我無盡的鄉愁。

(編輯：作家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