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狗的雪腳印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連天夾夜的雪花飛舞，染白了大地河山，美不勝收。為不失時機從山頂拍攝到古鎮雪景，我夜里就盤算，從那條陡坡山路進入東山山頂，好去“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盡管起的早，但勤勞的山里人更早，出鎮不遠就遇到了下山趕集的山民。他們匆匆趕路，已經從厚厚的積雪上踩出一道不規則的腳印。我邊走邊想：那是一條鄉村大道，自然走的人很多，等到了拐彎，直奔山頂的那條路或許沒有人走過，也好拍攝一下山路雪景的無暇畫面。

岔道一拐彎，我怔住了，怎么著，這條路哪來的雪腳印，誰呀，那么早？這山頂也沒啥人家呀。仔細辨別，發現是一個人和一只狗踩出的新腳印。哦，大概是主人和狗為了逮雪兔，踏破了山路上的“處女雪”。真的有點遺憾。

  我繼續沿著這條雪路向山頂登去，人和狗的腳印如向導，一直向前。本來，我需要再岔道，可是好奇心讓我追上去。走了不遠，忽聽狗的吠聲。抬頭一望，經過了山坡一個雪染的桃園。桃園四周是樹棍扎的籬笆墻，靠路邊留有一個柴門，敞開著。園里有一個不大的房屋。籬笆墻、柴門、房屋、桃枝、石頭，白雪盡染。“柴門聞犬吠”，沒有見到屋主，只有拴在屋門口的狗在叫喚。柴門道口積雪沒有人和狗留下的痕跡。應該說腳印不是這家主人和狗留下的。那人和狗應當自有去處。

  我順著腳印再追趕。可是行進了兩三里，也沒有看見人和狗的影子。不，再試試，呼哧呼哧又行進了幾百米，突然聽到遠處有狗吠。追上了，這里是山林。再向前，還是山林，再向前、向左、向右已是山林深處。我一個勁地朝著狗吠的方向望去，雪色里一個中年男人，他頭戴棉帽，手拄樹棍，深一腳淺一腳地向前走著，他邊走邊環顧著四周。那只狗始終不離不棄地跟著他跑前跑后，有時吠吠幾聲。

  哦，原來如此。那男人帶著他的狗是來守護山林的，是山林的“守護神”。一年四季，起早貪黑，風霜雪雨。他們每天都是這樣的。我擦拭一下被白雪照花的眼睛，發現那男人已經站到一個積滿白雪的高坡上，登高環顧。然后，又踩著厚厚的積雪，朝山林深處走去……看著眼熟的背影，我在想，他不是在做“獨釣一山雪，換得春來歸”的事嗎！

  下意識地追尋人和狗的雪腳印，盡忘了自己干什么來了。哈哈！歪打正著，反正已經收獲美美，且定格在了心里。

作者：江蘇省盱眙縣河橋鎮政府 高習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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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作家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