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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酒的故事

來源:作者:不再浪漫時間:2012-11-27熱度:0

 
    酒,非我所欲也。任何酒在我看來都沒有吸引力。可若是一說溫酒,還是會有一些念想出來。
  
  第一個冒出腦子里的自然是那個經常哆哆嗦嗦來買酒喝的孔乙已先生。孔乙已偶然有錢時,便會昂首挺胸排出幾文大錢來后,大聲說,溫碗酒,來碟茴香豆。文人的酸氣讓他還顯擺著他的才氣,硬要教別人“茴”字的四種寫法。沒人搭理他,卻也不怒不惱。也許都有著文人的情懷,我當時讀這篇文章的時候對他是深懷同情的。當然現在的我們比他幸運多了,不再是愁沒酒喝,而是對有時不得不喝的酒而心生畏懼了。如果,當然只是如果,如果現代還有個類似孔乙已的人,我倒是愿意溫上兩碗大酒,找個小地,請先生坐下來,慢慢地聽他講“茴”字的N種寫法。
  
  還記得在讀大學時,有個男生使勁追我,要請我吃飯。那也是入冬后的不久,天氣已經很冷了,于是我們去吃狗肉火鍋。可巧,那小小的店里居然有溫熱的米酒。
  
  對米酒我是情有獨鐘,因為小時候表姐家就是釀酒的,醇醇的酒香是當地的一大特色。有年假期我住在表姐家,還幫表姐釀酒來著。那釀了酒后的酒糟卻成為米酒的原材料,用個大壇子封好,想喝時挖上大勺出來,或直接喝,或沖雞蛋,甜甜膩膩,好喝得不得了。
  
  小店里的米酒是用個小燒壺裝著,先在火在熱了后再提了過來,聞著香,口水就上來了,倒上一杯,熱氣繚繞,喝上一口,暖意升騰。這酒口感非常好,但卻常常醉過一些好漢,原因是因為這酒入口舒服、后勁很足,好漢總是不知不覺中喝上了幾斤,提腳的時候卻軟綿綿的動不了。那就是被米酒的甜糯味迷住了。
  
  那天晚上,就著溫熱的米酒,吃著香噴噴的狗肉,真正的天南海北暢談著人生與理想,那種暢快與淋漓,那種自然與無拘,那種放任與愜意,是青春特有的權力,是任何東西都無可比擬的。許多年以后,男孩的模樣早已模糊,可那壺溫熱的米酒卻留在了我的記憶里。
  
  身在南方小城,小城里沒有溫酒的習慣。當年的念想也只能是念想罷了。偶然到了江浙,紹興的花雕早有耳聞,有了機會,當然不愿錯過。從龍井茶園品茶下來,步入古香古色的小樓里,點好菜,溫上酒,浪漫的杭州之旅就開始了。
  
  紹興黃酒度數不高,只有12度左右,放點姜絲,溫熱上來,倒在杯里,淡黃顏色,清爽的香,抿上一口,讓人感覺非常舒服的暖流順腸而下,少了辛辣的酒味,多了綿長的回味,夾著姜絲的清香,一杯下肚,寒意頓消。佐著那一小碗軟爛醇香的東坡肉,哪有什么李清照“三杯兩盞淡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的哀怨,相反卻讓我與蘇老先生有了“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的共鳴,心中猛地升起一種醉酒當歌,人生幾何的豪情。
  
  這一刻,我突然發現,其實,我并非對酒沒有絲毫的感情,并非不欲。只是對那些不想喝不愿喝不能喝卻不得不喝的酒,充滿敵意罷了。平日里,酒量不行的我當然也是不敢去放肆的,若是有了很好的一種氛圍與安全感,喝點小酒,那也是必須的。
  
  還記得當年對紅酒的雅致與情調充滿了渴望。宿舍有個女孩見多識廣,有次帶我們去泡吧,進門就說,我們來杯紅酒吧。我們眼睛直直著望著她,看她怎么品酒,大大的高腳杯里,裝著淺淺的紅酒,她熟練地將指縫穿過酒杯的小腰,手掌端著酒杯,慢慢搖晃著,輕輕地對我們說,先用掌心的溫暖讓紅酒封存的妖嬈和美麗蘇醒過來,這樣她的芬芳才能更好的散發出來,當然才能品嘗她真正的味道。
  
  我們依葫蘆畫瓢,假裝認真的品味著,雖然什么也嘗不出來,但那份美麗的悸動也留著了心里。后來,聽了另一位老師對品紅酒的解讀,更是汗顏。紅酒的本意是制造情調與營造氛圍的,輕嘗之下,她的輕盈與純粹,能夠在你的舌尖跳舞,又或是讓你的舌尖為之舞蹈。聽聽,這種雅致和格調,和我們現在端著大杯紅酒,大聲說干的粗俗,差別有多大。不知道是我們的骨子里缺乏這品酒的高雅文化,還是從前傳承下來的就是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的情結。總之,我很想為我們對紅酒的不懂與魯莽作一篇《紅酒的悲哀》。
  
  溫酒的故事說完了,溫著的酒里藏著的都是年少的風花雪夜與漫漫的溫情。用文字記下來了,也就是用文字把記憶溫著了,想喝的時候,隨時端上來,氳氤繚繞,讓人念想,當然也讓人充滿希望。 (編輯:作家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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